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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明和他的海岛“王国”

发布时间:2010/9/29 0:00:00       来源:       作者:

      作者简介:邱鹰 男 1968年12月生。历任咸宁市工商局办公室副主任、主任,现任通山县工商局局长。爱好书法、美术、体育和写作,先后在各级报刊发表散文、小说、通讯等作品500余篇。

    还是今年上半年,我随通山招商代表团出差深圳,听深圳朋友介绍,位于广东深圳与惠州海域交界的地方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岛屿,岛上居住着近六十来户通山人,他们打渔为生,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故事颇为传奇。所以从那时起我就有这么个愿望,一定要到岛上探探密,了解一下这个神秘岛屿和这群神秘的人。 8月28日,应深圳朋友之约,终于园了这个梦。



    那天刚好下了一场暴雨,雨后的天空虽然空气显得有几分清新,但天空仍然布满着阴霾,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给人是一种十分厚重的感觉。从深圳出发,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我们才来到海边,是位于深圳东北最边缘的一个叫做葵涌坝光的位置,听说是由深圳龙岗区管辖。按照渔民陈望明的提示,我们在坝光二号码头打听一个叫做虎门岛的小岛,几经打听竟然无一人知道这么一个无名小岛,自然我们也无法搭游船到目的地。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通行的王先生突然提议能不能够直接和陈望明联系,让他直接开船来接。电话一打通,我们的这位老乡果然热情很高,要我们等等,他直接开船来接。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老陈的船就开来了。老陈四十多近五十的年纪,中等个头,也许由于多年海上生活,已经没有江南水乡人水灵和白净了,相反显得有些衰老和疲惫。见到老乡,老陈那布满皱纹古铜色的脸灿烂得象朵花,一阵寒暄之后,他手把手地把我们一一接上船,然后船就突突地想剑一样冲向广袤的蔚蓝色大海。海上的风很大,浪很高,陈老乡的手艺自然也不赖,带着我们时而跃上浪的峰尖,时而跳到谷底。我们一行五人,应该说看海的时候多,但真正象这样与大海接触还是次,一路上下颠簸,左右飘忽,一颗心一会提上来,一会放下去,大家都不敢和不愿开言。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颠簸,我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小岛。小岛远远望去还真象一只黛青色的卧虎,横卧在深圳和惠州海域之间,当我问起老乡老陈为什么叫虎门岛时,他饶有兴趣地告诉我,其实这个岛真名叫做许州岛,属于广东惠州的地盘,因为岛形象虎而且位于深圳和惠州之间通山人就叫他虎门岛,叫着叫着就成了这个岛的名字了,而当地人对这个名称是不认可的,所以我们来时找这个岛当地人自然就不知道了。

    虎门岛和其他海中的其他岛屿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大了许多,其实说大也就不到两平方公里的地盘;只是地形有些不同,多了个虎腰,而这个虎腰在海中又仿佛是个天然的避风港,是渔民天然的栖息地,怪不得老陈这伙人选上这块风水宝地占山为王。上得岛上,首先见到的是一道近三四十米长的防风堤坝,堤坝把大海和岛隔开,形成一个两三亩大的人工避风港,围绕四周的是接比肩接踵的棚户,共有一百多间。棚子基本是用木头和石头磊起来的,棚顶用五颜六色的雨布或油毡布盖着,压着石头、废轮胎、废钢筋之类,五颜六色、杂乱无章,隔远看说它象难民营或者说是矿工工棚一点不假,只是你步入棚户中,看到洁净的走道,相鸣的鸡犬、晒着的整齐渔网和房前破败的、崭新甚至散发出油漆香的剥壳机船,你才会把它和渔村以及这群渔民联系在一起。陈望明就是这个岛上的占山为“王”的,而且一占就是十七年,而且他的臣民也从当初的一个人发展到现在近六十户,最多时近两百人。



    湖北省通山县楠林桥镇港路大屋陈村是个只有百来户人家的小村,位于通山与崇阳县交界的位置,是一个典型的山区小村落,这里民情淳朴,乡风浓烈,出门就是坡,抬头就是山,每家每户只能靠着几亩薄地、几颗楠竹和树木维持生计,世世代代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的生活。善良淳朴的大屋陈人一直鲜有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世界,这个世界可以改变大屋陈可以改变他们,就在这个时候大屋陈出了一个陈望民,也就是这个陈望民他改变了大屋陈人的生活轨迹。

    说起来那还是九三年,刚刚脱下军装的陈望明面临着回乡务农的一条路,可家中沉重的负担家乡封闭落后,让这位经过大世面和有几滴墨水的男子汉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外面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还会绝处逢生。就这样他打起背包只身一人来到了改革开放的前缘深圳,可到了深圳好多天一直未找到工作,一次闲逛来到了深圳的一家农贸市场,听摊贩讲海边打渔虽然比较苦但很赚钱。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就这样一个人跑到了蔡涌这个当时还是一片渺无人烟的海边,“傍”上当地一伙渔民,从此过上了渔民的生活。下海打渔是个苦行僧的活,老陈是个生于北方山区的“旱鸭子”,上个山下个地什么的不在话下,要说下海打渔那还真的要委曲他,用老陈的话说,出了海命就不是自己的,阎王爷随时就要你的命,还有海浪的颠簸,生活的不适,那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可为了每天出海几百块钱的收入,为了家里人讨个好点的生活,老陈硬是挺过来了,不出几个月他还真成了海中弄潮的好手。 然而好景不长,九十年代初的一场特大台风,毁灭了这伙渔民的一切,也毁灭了老陈的美梦,当地渔民遗憾地离开了,而举目无亲的老陈却无法离开这片大海,因为他在这里没家实在是没其他出路,每天几百块的收入对他太重要了,也太诱惑人了。于是老陈萌生了另立门户的念头。

    老谢和老陈年纪不相上下,大屋陈村人,见我们聊起岛上一些往事,他象品起了一杯陈年老酒一样,饶有兴趣凑过来接起话把谈起了自己,他说自己在老家不到五亩田地,一家六口人四个小孩,一年下来全家收入加起来才万把元,实在是生活不下去,九0年老陈把他带了出来,已经十年了,如今靠海把四个孩子养大了,家里还做了新房。其实老谢还不是最早来岛上的,老陈另立门户后,就陆陆续续地动员老家人来岛上打渔,开始是一二十户,最多的时候达到了五六十户,除了老陈家三四户湖北仙桃亲戚外,清一色的大屋陈人。到岛上来的基本是一家一家的成建制,夫妻儿女,还有的父母双亲也带在身边。大家最早的来岛上近二十年了少的也有五六年。

    走进这鳞次栉比的渔村,给人的感觉那就叫一个安逸。我们去的时候正碰上赤潮,渔民基本都在家里休息,海滩上鸡鸭追逐着觅食,村面前猫狗悠闲地踱着方步,还有棚前有掐豆角的、打牌的,树下听收音机下象棋的、年轻的母亲摇着用破渔网做成的吊篮哄小孩的,以及码头上、机船上打着胳膊、穿着花裤头四脚朝天睡懒觉的——老陈半开玩笑地告诉我们说,生人来岛只要你说通山话,狗不但咬你,还跟着你屁股底摇尾乞怜,这可是通山人难得的待遇,外乡人可不行。



    老陈在这片海上打渔近二十年,虎门岛并不是他的栖息地,但绝对是最后一个。从开始打渔住海边,后来发展到为了方便和利益慢慢移到海中,在海中他们也陆续地住了一些岛,但最后还是相中了虎门岛,原因是虎门岛比其他地方大,有一个天然的小港湾,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水库,可以满足渔民的吃水问题。为了占住这个小岛,为了自己生存、利益和尊严,老陈和岛上臣民可以说是付出了代价的,他们男女老少齐心协力,和外地渔民抢,和本地渔民争,有时候甚至流血流泪。最终岛变成了老陈他们的“王国”,变成了大屋陈人的“岛”——无论你承认与否,无论当地有无行政辖权与否。

    虎门岛相对其他岛来说条件固然良好,但毕竟与陆地相距甚远,加之这个“岛上王国”臣民在这片陌生土地上没有所谓的“法定居民”身份,用他们的话说只知道属惠州管辖,甚至不知道这个位置到底属于哪个村,当地人对这些“客家人”、这支“游牧民族”知之甚少,关注甚少,在这种条件下自然生存条件就显得十分恶劣了。

    首先他们面临的是生存困难。岛上的渔民告诉我们,岛上没电,大伙凑钱买了一部柴油发动机,每天晚上发一个小时的电供居民冲一下蓄电池,其余的时间就靠蓄电池或蜡烛照明;除了海鱼之外,油米酱醋外加青菜全部靠买,而渔民为了节约时间又不能经常上岸,只能朝三暮四地靠鱼贩带些上来,一连几天吃不了青菜是常有的事。其次是生命的危险,渔民的工具简陋,加之大海无常,特别是台风的威胁,一场台风之后村里的简陋的雨棚几乎都要受到致命的摧毁,他们只能刮倒了再建,建了再被刮倒,在一次次的台风中重复着家园的重建;而且出海打渔作业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恶劣天气,常常早晨出海晚上能否安全回家是家里人最担心的事。还有一点就是文化生活的贫乏,由于没有电渔村里没有电视,交通不便没有报纸报刊,了解外面世界的渠道就是靠广播这一现代城市和农村早已不时髦的媒体工具,所以每家每户收音机是必备的工具。渔民遇到下雨天休渔期和台风季节,只能躺在家里看看过时的杂志、喝喝酒、吹吹牛、下下象棋、玩玩纸牌和麻将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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